伊恩斯通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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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恩斯通面向墙角,他的背影呈现出一种极为难以拿捏的姿势,你勉强可以称之为近似半跪。旁边的台球桌以及上面五彩斑斓的台球都处于绝对的静止之中,桌子正上方悬挂着室内的唯一一盏灯,垂得很底,离桌子的距离很近,相对于台球桌的面积而言,这灯很是巨大,却发出幽暗昏黄的光,使得房间内除台球桌以外的一切物品都蒙上了一层适度的模糊,一种凝滞的气息。

一切井井有条,所有东西都在它们应该待的原位,除了那支台球杆。此时,它正在墙角处,和它的主人在一起。确切的说,应该是支撑着它的主人。这倒正可以解释为什么伊恩斯通保持那样艰难的姿势而屹立不倒。球杆较粗的一头支在地面上,渐细的杆身朝着斜上方立着,较细的那一端此时看上去正温柔地通过伊恩斯通张开的嘴,尽管如此,可以想象在它真的做这个动作的那一瞬间,必定是猛烈而粗暴的,以致于一小截球杆的末梢部分在他的脑后清晰可见。这球杆想必定是主人生前的心爱之物,因为此时它那笔直的身躯正和主人半跪的身躯形成了一个无比和谐的夹角,使得双方的身体都看似十分稳固的维持着这个画面与几何的双重和谐。

血,从伊恩斯通大张的嘴里流出来,一部分顺着球杆时断时续的流淌,更多的则垂直向下,滴落到地面。让我们的想象定格在血连续滴落下来的瞬间,你会发现那些血液构成了一条完美的分割线,将原本那个标准的等边三角形一分为二。就一场如此壮丽的死亡图景而言,所流的血却并不多,只淤积下一小滩,并已开始凝固,此时也不再有新的血滴落下来。至于其他地方也许还会有血迹吧,比如,伊恩斯通的衣服上,或者墙面、灯罩、台球桌,诸如此类,有可能会被喷溅上一两滴,那些在此可以忽略不记。毕竟我不是侦探。

毕竟,波洛的时代早已一去不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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