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的文森特·凡·高

咔嚓咔嚓&疯言疯语:


这是我2007年写的东西,从空间到博客再到Lofter,无论搬到哪里都会带着它,仿佛是自己的灵魂,网名“文森特的右耳”也由此而来。

1853年,3月30日荷兰南部布拉邦特的格鲁特·曾德特出生了这样一位孩子。这个小镇不会知道,几百年后,它会因为这个男人,被喜爱他的人们津津乐道得谈起。如往常一样,迎接着每一个降临在这个镇子上的小生命。 

孩子,你是否对这个世界充满感激,可以看着这蔚蓝的天,呼吸着这洁净的空气,抚摸着这可爱的人儿。但你不知道,上帝早在你的生命中涂上了灰色。 

文森特,     

文森特,是我, 

在梦中,你听见了我的呼唤么? 

4年以后,文森特一生的知己,他的弟弟提奥诞生了。想必是上帝对自己的做法也感到惋惜了。他给了文森特一生中最宝贵的感情。两个孤独的孩子,手牵手奔跑在夕阳余辉中的麦田上,他们知道,彼此是对方一生的依靠,一生的寄托。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    

那时候的文森特,那时候的提奥眼中闪耀着纯洁的光。   

19岁以前,文森特过着每个孩子都可以享受的童年。安稳的,充满书香味的童年,曾经在襁褓中的孩子,长成了挺拔的男孩。为什么那时候的你,背影就有种厚重的力量压着,是与生而来的孤独嘛?那年8月,你和提奥在海牙见面,开始了与他长达一生的通信。你不知道,这黑纸白字的牵挂,可以纠缠住你们两个的一生,在信中,你们倾诉,你们快乐,你们静静地安慰对方受伤的心。但很少见面,沉默久的人,无法去面对一个鲜活的人,哪怕他至亲至爱。这样决绝的孤独,仿佛上帝一开始就在文森特身边筑起了一道常人无法逾越的墙,让他在里面孤立,无助,直到癫狂。哪怕是提奥,也只有在墙边,默默的分担着文森特的流入血液中的孤寂与痛苦。  

随着年龄的增长,悲剧初露端倪。文森特似乎意识到,这世界上绝大多数的爱,都不属于他。

20岁的文森特,躲在树后,看着房东女儿洛耶,那时的他,会羞涩,会脸红,纯真的初恋,最后还是被它深埋心底。在后人的评论中,这段经历,人们只有简短的10几字略过。所有爱或不爱文森特的人,总是把目光投向他的作品,如何天价!如何珍贵!却把他的初恋这样理所当然的略过... 

亲爱的文森特,听见了么? 

还是我在呼唤你,  

是的,我知道你爱恋洛耶,这样年轻美丽的她,无法让你释怀。 

唱着歌的金发女孩,印着碎花的百褶裙,树后脸红的文森特,心底溢出的小小喜悦。 

只属于那年20岁,只属于曾经单纯的他。 

过去了,一切不再被记得。 

连自己都选择忘记。 

凯,让文森特一生疼痛的名字。28岁,爱上自己的新寡表,在当时无论从任何角度看,都是一出闹剧。在那个悲伤的秋,文森特决定不再让自己的爱沉默无声。哪怕与天下不容,他只是想表达自己。爱一个人,从来不是一种错误。他那双创造奇迹的手,在蜡烛上烫得钻心得疼,他不知道该如何向凯表达自己的爱究竟有多深。 

但是,文森特,又有谁能理解你呢? 

畸形了爱,在别人眼中,只是路边的一株杂草,甚至换不来一眼鄙夷。 

对凯的执迷,成为你爱情生命中起笔的灰色,也是永久的灰色。 

无法掩盖。 

1882年1月,文森特在街上遇到又丑、又醉、怀着孩子的妓女西恩。他让她和自己生活在一起,把自己所能有的全部爱情都奉献给了这个最不值得爱的女人。他们在一起过了二十个月,文森特用尽生命中所有的力量去爱。大概他也知道,这或许是最后一次了。只是想过着平凡人的生活,看似简单,但在他身上却是如此困难。终于,他发觉自己已经不能再爱任何人,包括自己。 

从小就对宗教有一种无法言语的痴迷,22岁研究圣经,23岁第一次布道,24岁把圣经译成法文.德文和英文,文森特把自己的爱献给穷苦的人,献给那个高高在上的神。他以为他会搭救他,让他成为他的子民。长达一年多的与矿工生活在一起,使他深深感受到了,那种来自最原始的恐惧,深不见底的矿井,眼前的阳光随时都可能是最后一次看见。艰苦的生活像深夜里的黑暗一样包围着他,但他心中有光,是对神的信仰,文森特希望靠这微弱的光,照亮自己,照亮他人。 

但是这一切并没有得到神的眷顾,并没有得到身边人的爱戴。1880年的7月, 由于工作过于热情, 被教会解雇, 这段悲惨的经历给他打下了深深的烙印。我一直不能理解凡高年表中的这一句话,教会因为他工作热情而解雇? 

文森特,我知道, 

我知道你始终不能理解。 

一腔热血,撒在冷漠的冰山上。 

或许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在《一位身患精神病的天才》中读到“他那外表、忧郁的性格及意气冲动使得居民们讨厌。人们害怕他,把他当作疯子。”心中一阵悸动,是否终有一天,我也会被人讨厌,害怕,把我当成疯子。在文森特患上精神病的那段时期,身边的邻居更是把这个曾经帮助过他们的人,被联名送进了精神病,就像当年把耶稣送上十字架上一样... 

那个大雨的夜晚,癫狂的男人,混乱的语言,惊声尖叫,带血的剃刀,和角落那只孤独的耳朵。 

这是和自己的战争,自己是胜利者,自己也是失败者。 

血液中有种汹涌的东西,似乎要冲破身体出来,释放所有的能量。 

所有的爱,换来所有的背叛。 

他无法恨这个世界,只能把矛头指向自己,把刀锋对向自己无辜的耳朵。在精神病的作用下,文森特似乎热衷于把自己当成敌人,这个在镜子中无比丑陋的男人,这个疯狂极端的男人,这个无药可救的男人,厌恶...成为理所当然。耳朵是祭品。身体内的疯狂,终于找到出口,混合着血液,喷涌而出。宣泄!宣泄!我的文森特在自己孤独寂寞的灵魂面前,溃不成军。不难想象,文森特在圣雷米时期所作的画,为何这样的挣扎。那不是画布,是自己;那不是画笔,是刀锋;那不是颜色,是鲜血。每次作画,都向对自己宣战,一次又一次攻击,一次又一次的溃败。 

文森特,别这样。 

别这样... 

在他呻吟与痛苦的时候,你们在哪里!?凯!!妓女!!连提奥都不在!!别人都可以不在,惟独你不行。他是这样的依赖你,难道你一点也不清楚么? 

那是1890年7月27日星期日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文森特走进一个农场。扣动扳机,朝自己腹部开了一枪。然后静静的回去,坐在房间里抽烟,等待着提奥的回来。他想见他最后一面。30日早上,文森特告别了所有痛苦,哀伤,孤独,爱他与不爱他的人。 

这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到底还是走了。告别,没有说出一句话。只是留下了一只耳朵,和农场上空那回荡着的枪响。 
                                    他生下来。 
                               他画画。 
                               他死去。 
                               麦田里一片金黄, 
                               一群乌鸦惊叫着飞过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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