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是久别重逢

萤火之森:

[叁]

 

我曾听见「自由」的声音。

 

在我旅行至杭州的第三天。

从雾气氤氲的清晨开始踩单车饶游杭城,自石屋洞出发爬上杨梅岭再穿过九溪,闯进了云栖竹径,后来沿虎跑六和塔方向回旅舍时才发现要路过钱塘江。

一整天都是阴天所以沿途景致并没有多壮观。但是迎着打在脸上冷冽的大风奋力踩踏,头发凌乱鼻翼通红大腿抽痛,却还时不时快速回望那银灰色的水平线的我,既狼狈又惬意。那种感觉,和天气无关。

停下来凝望肆意翻涌的江水的那一瞬间,我听见自由在我心头呼啸而过。

那是一种深入骨髓不能自已的渴望。

如果非要给这种渴望命名,那么或许是对「希望时间一直停留在此刻」的深切渴求。我确切地听见了它在我久未燃烧的灵魂里疯狂叫嚣的声音,骚动得好像全身骨骼在拔节生长、即将有一个崭新的自我破土而出。

 

也在我搭上从深圳去吉首的绿皮火车的深夜。

火车停靠站台的最后一个刹车把我晃醒,站台昏黄的灯光漏进半被布帘遮掩的窗,隐约看得见框上脏兮兮的印子。半梦半醒之间我从下铺抬头望向窗外。寥落几声听不清楚内容的吆喝过后,火车又徐徐开动。远离空旷的站台后,灯光被自然界更为黯淡的光替代,树林随着火车的疾驰飞速倒退着掠过我眼前。外头夜色浓重,天空被模糊成了深褐色。火车碾过铁轨衔接处的声音在四下寂静的夜里显得更加明了,仿佛我的身体也可以「突突突突」地陪着火车碾向远方。

在那个时候,我再一次清晰地感觉到具象化的「自由」对我的声声呼唤。

 

还在我站在清明雨后人烟稀少的酒吧街中心回望同伴、在我坐在西湖边的长凳上闭着眼睛哼起歌感受微风拂面的清爽、在我为了寻找某个地方独自一人步行穿越长长长长的隧道和更多这样的时候,都能听见有一个决绝的声音在呼喊,寂寥却不空洞。

 

那些便是我心底「自由」的声音,是我如今求而不得难再相逢的「自由」的声音。

它在对我说——我是你的梦想、我是你最初的梦想、我是你这个一事无成的人最初的梦想。

 

[贰]

 

「听好了,路飞,我们绝对要不留悔恨地活着!!!总有一日我们要出海!!!随心所欲地活着!!!比谁都自由!!!」

前些日子听到这段话的时候,眼泪还是掉了下来。「艾斯」、「自由」,这是如今最戳我泪点的两个词。

天知道我有多想像他曾经那样自由地活着。

 

距离艾斯离开多久了呢。

三次元跟二次元的界限总是在这种时候清晰起来,提醒我和他之间不可逾越的距离。不过想了想,大概都是两年多了吧。

 

其实现在的我也没能走出来。每次一想起他,眼眶还是会情不自禁地发热,甚至下一秒就会有液体滑落下来。

多么好的哥哥啊。明明有着悲伤的过往,却还是那么温柔那么善良,一心为被自己看作「爱哭鬼」「胆小鬼」的弟弟着想。明明拥有独闯新世界的能力,却一直待在教给他人生意义的白胡子身边报恩。为人处世得体大方,总是为爱闯祸的笨蛋弟弟收拾残局,还跟弟弟一样是个超级大吃货,会困到吃着东西都可以突然睡着。

这样温暖美好的、我一直憧憬着的艾斯,在某天猝不及防地离开了。

 

在他离开两年后的现在,路飞变得比以前强大。或许现在的路飞还不足以应对新世界的敌人,但是我知道他在伙伴们的陪伴下一定会越走越远,一定会变得更更更强大,一定不会再失去重要的人。这样的他有了一个意义深刻的新招式,发散着他哥哥的余光,除了「感动」我不知道还能怎样形容自己的心情。那个招式,名曰「火拳枪」。

 

亲爱的艾斯,如果你能看到现在的他,也会觉得欣慰并为他高兴的吧。可是,为什么在路飞这么努力成长的时候,你却失约了呢。

所以我想了很久很久——你已不能奔赴的约,我来替你实现。我来替你看着路飞越来越强大,我来替你完成「绝对不会死」的约定,我来替你活得比谁都自由。

 

[叁←贰]

 

若有天再见,生死不离散。



 七

2013.3.11

  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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